第23章 游僧境
“小姑奶奶，别说了，别说了，留点面子好不，我说我说，有记载的。”
周小梅掰着手指头，一条一条的罗列，佛子慌忙至极的求饶：
众人见状，不免一笑，连方才劝周小梅与佛子保持距离的周擎，也不免叹息，略微失笑。
看着众人带着笑意的目光，佛子略显尴尬，讪讪的说道：
“倒不是贫僧不想说，实在是内中记载过于玄乎，前面的王施主（死猪）说过的，贫僧也不多说，其实多余的也并未记载太多，仅是在《头陀经》中略微提到：
‘焰池归墟，欲降天火，遂伐虚空木，以灵焰引之，囚头陀功德身，燃功德图天降...’”
微微停顿，佛子见众人依旧望着他，便苦涩说道：
“可不许与他人说起，大妹妹也不许向菩萨告状。”
见佛女狡黠含笑，佛子面色更苦了，望了望撅着小嘴的周小梅，思量下，比起受罚还是面子更为重要些，便支支吾吾说道：
“后虚空有灵入，图头陀功德身，伐佛，佛以大日如来镇之，经久未散，百位头陀，终日诵经度之......”
咳咳咳......
佛女双手托腮，轻咳几声，双眼轻瞥一方，无视众人的目光，略有心虚。
佛子像是得到提示，也不再多说，目光略带委屈，像是在向众人求饶。
佛子所说已涉真秘，众人皆是沉吟不语。
心中亦是震撼，像是未想过火焰头陀的来历如此复杂，涉及到顶上佛主，涉及到虚空，甚至消失数千年的头陀一系也与此干系甚大。
众人自是绕过此话题，也不在追问，心中所想为何，自然只有他们自身知晓。
“诸位施主，贫僧先行一步，去会一会这金甲天兵。”
佛子也不理会众人目光，想赶紧逃离此地，便一跃而上，落在天门前。
佛子身披锦囊袈裟，袈裟之下，白衣飘飘，青丝随风缠绕。
在云霞点缀下，佛子陌上如玉，天质自然的容颜，倒是仙气盎然，活脱脱的世子仙人风范，除去那件袈裟，全无半点佛族身息。
天兵如出一辙，左右并列各出一位，随后合一，口中有吟诵，脑后金光化作佛光，端坐天门侧，按照样式，倒是想与佛子比拼打坐诵经。
佛子见状，嘴角轻扯，言语轻吐“芬芳”，苦不堪言，气到想一脚踢飞这端坐的天兵。
天兵会根据对敌者的修炼法不同产生变化，故此，佛子无可奈何，只能乖乖端坐，听天兵吟诵佛经。
天兵先是轻吟，吐露只言片语传入佛子耳中，倒是很熟悉，所诉经文乃是佛族广为流传的《金刚经》。
只言片字化作整句经文，传入佛子耳中时。
天上云层乍然间凝结霞光，汇聚成双面四臂金刚法相，一面欢喜，一面怒目，四臂皆持降魔杵，挥向佛子。
佛子仿若早有应对，嘴角微动，略有启合，随后身上袈裟金纹频闪，化作金刚法罩，似乎要以金刚对金刚。
双面金刚此时持杵而至，四手挥动，砸向法罩之上，法罩涟漪波动，但却并未崩坏迹象。
见此，闭目的金甲天兵，吟诵声加快，挥舞降魔杵的金刚浮现第三面，那新增面孔隐有菩萨慈悲样，双手合十，释放愿力，加持四手所持的降魔杵。
降魔杵捶打袈裟法罩时，隐有愿力透过法罩落入佛子体内。
顿时佛子身侧，浮现诸多面孔，有妩媚妖娆的美娇娘，有街头巷尾的市井小卒，有耄耋老者虔诚祈愿，市井百态，浮现在佛子身侧。
仿若佛子面对的，是红尘未休的诱惑，芸芸众生的挽留。
“听说佛子一直卡在佛族的游僧境界，多是眷恋红尘，难以悟空。”
王梦希一语打破寂静的同时，众人也将目光望向端坐在莲花座的佛女。
此时佛女百无聊赖，一点不关心云层之上的佛子，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，也只是轻飘飘道：
“弥哥哥与我都徘徊在游僧极境，菩萨们说我二人：
‘心中执念未休，应是自红尘中来，往红尘中而去。’这来回的路段，自然造成了如今徘徊在游僧与悟空之间的局面。”
话语刚落，佛女似乎心有恼怒，略有烦态道：
“说弥哥哥眷恋红尘就罢了，我可是一直都看淡一切的，怎地也如此难以悟空？”
周小梅闻言，撇了撇小嘴，小声嘀咕：
“你还看淡一切，先将身上浮夸的衣服，夸张的头饰换掉再说。”
众人沉默不语，无他，仅是佛子与佛女的境界的确有些特殊，众人也力不能及。
天下各族，所修皆为不同，佛族修的是功德因果。
一果称为沙弥境，诵经念文，从经文中获取万事万物感念；
二果称为寺守境，落入红尘，寻一寺庙守护，守寺度己，齐聚信徒愿力；
三果称为游僧境，离寺游历，遍布红尘，从红尘中，寻得一执念，种在深处；
佛门四果，便是悟空境，看淡红尘，看淡执念，将羁绊化作坦然，于愿力中悟的大是大非。
仙族与人族，到第四境界，是增，仙增灵窍，人增灵脉。
而佛族第四境界是减，减去红尘中内心深处存留的执念，只有如此，方能进入悟空境界。
此时，天门上空，佛子金色法罩依旧抵御降魔杵的捶打，但是难以阻隔那无声无息的愿力。
愿力透过法罩所化众生百态，似乎在极力扰乱佛子心境，想将佛子弥留在红尘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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